還在當兵那時,看著網誌裡頭朋友各自述說工作、生活的體驗,心裡是沮喪的。自己不能出國、不能工作、不能旅行,剛單身的我變得更沉默,每隔幾天就會被捲土重來的低潮襲擊,最糟的時候,我看著海,考慮過要跳下去。
自小我一直是聽話的。不太表達自己意見。聯考之後爸要我讀商管,於是沒填原來一頭熱的政治。只是念,沒有好惡。對於「我是誰?」、「我喜歡甚麼?要甚麼?」、「我要過甚麼樣的生活?」這些具存在意識和質疑自我肯定的問題從未困擾我,直到畢業前夕。因為面臨生涯岔路,我忽然意識到這些巨大如石像般的困惑。那時候,徬徨幾乎壓倒了我。
下樓集合的時候、早晚盥洗的時候,我都會被遠處的風景吸引。那是高鐵台中車站,矗立在遠方。在那之後是層疊的樓房,晚點名時的燈火最迷人:「好繁榮啊。什麼時候我才能到那堆燈火裡頭去?」。從成功車站走回營區的路最是痛苦,一想到又將開始無盡的枯燥生活,腳步立即沈重。多希望上山的路永遠走不到盡頭,我就自由了。
畢業後一直沒想法,入伍成了即時的擋箭牌。抱定「不知道啦!反正要先當兵,等退伍再說啦!」的宗旨,雖然腦袋回歸荒蕪,但耳根清靜也是另一種收穫。轉入海巡體系後,領教了海巡「與世無爭」的精神,簡直忘了自己還在服役。每天看海、聽潮、檢查漁船出入港、夜間轄區巡邏,抽煙喝酒吃鹽酥雞,和朋友閒話。日出日落之間,看來沒有任何區別,算是「鬥雞走狗過一生」的另類體會。
然而,悠哉的反義就是枯燥。近半年後,工作概況大致了然於胸,無聊感漸生。加上破冬在即,不免反覆思索未來規劃。簽下去當軍官有保障,但毫無成長可言。於是最原始的問題又再浮現:「我是誰?」、「我想要甚麼樣的人生?」
在服役期間,有過很失落的時候。認為除了自己,全世界都在拼命改變。只有自己被迫當個白痴,停在原地,看著昔日的朋友們一個個絕塵而去,連車尾燈都看不到。但今天,我能釋然些看待義務役對我產生的影響。最起碼失去自由讓我學著珍惜,而我也無限地飽覽海的樣貌。如今退伍,就以緩和的心情,仔細審視一路的足跡吧。感謝所有曾幫助我、惡整我、鼓勵我、遺棄我的人。沒有你們,我不是今天的自己。謝謝你們,雖然一時停滯在此,但我相信,我已比從前堅強。
給林逸明、何政緯:懇親會第二天,謝謝逸明的女朋友把我領出來,讓我不至於淪落到跟陳信佑、楊景超他們共餐...。謝謝政緯不吝分享祖母的愛心。那鍋冬粉真的超好吃啦!!
給啟鈞:海湖那次,謝謝你拿藥給我,讓我從服役期間唯一一次真正的重感冒裡康復。雖然後來才發現那藥過了期。but it did work!!!
給小舅、舅媽:謝謝你們來探望我。
給小雅:謝謝你曾為我做的每件事。
給爸媽:謝謝您們寬容我這個很衝動,驕傲和自卑並存的孩子。
I love you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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