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DE OFF

六點半的約定，時間未到。我停好車，走向巷子深處的舊書店。
燈光明亮，室內雅潔，是我對它的第一印象。
「這兒會有什麼寶呢...」我時高時低地在每個書架前竄伏，逐一瀏覽。
在最靠近櫃臺的架子上我發現了漢聲雜誌群。其中更有幾乎可稱為漢聲代表作的「福建圓樓」專輯。
我心跳了一下。這就是名震江湖的福建圓樓專輯嗎？
二話不說便拿在手上。
然後是傅斯年來往書信旁的明信片群。我在裡頭發現了幾張莫內和一張雷諾瓦，全是沒見過的畫作。
那隨風飛舞的國旗被旗竿死命勾著，劈裂劈裂地作響，彷彿要飛出紙外。

這也打包。

店員低頭按著計算機，溫柔地報出「算你一千元就好」這句令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的話。
「四本漢聲和五張莫內就要一千塊啊？？」
「這不是家舊書店嗎？？？」
但款項還足。
既是斯文人，難為殺價事。
「書香之處還講價錢論斤兩，那感覺就差了...」我一邊這麼安慰自己，一邊掏錢付了款。
誰知道轉身的一瞥間，讓我看見更不得了的東西。
席德進畫集。大開本，正貨色。
「你們這裡有這個啊！」我失聲大叫。回頭時店員正微笑地點著頭。神情彷彿帶點獵物上門的得意。
「請問這一本多少錢呢？」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打個折，算你兩千五就好。」溫柔的微笑還是對著我筆直投射過來。
「這樣啊...」我邊喃喃自語邊推開門。

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