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轄區自鼻頭以迄八連溪口,全是沙灘地形。且附近農田、防風林、樹叢及養殖業池塘甚多,沙地宜蛇,防風林尤其是蛇窟。因此我們其實是與蛇為伍的一群人。只是雙方不常打招呼而已。
第一次見蛇是在古庄。我見到那條約一公尺長的眼鏡蛇時牠已經接近死亡,靜靜地躺在保特瓶中動也不動。據機動組的人說這條蛇原本想竄進大寢,但是被紗網跟木門隔住了。正要起床盥洗的機動組員見到全被嚇呆了,接著他們大呼小叫地跑回寢室,把原本還在睡夢中的陳志偉叫醒。這時我心裡有了疑問。陳志偉是古庄唯一的原住民,我不曉得他們為什麼只向他求助?因為他是原住民,大家對他有刻板印象「原住民就該會處置眼鏡蛇」?還是他真有此本領?我的疑問還在腦海盤旋,他們就說出了答案:這時蛇被激怒,張開頸部的皮膚、面露兇光。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中,陳志偉揉著睡眼,若無其事地走向蛇處,一下子飛快出腳踏住蛇尾巴,再伸手將作勢欲咬的嘴壓制。雙雄對決,至此大勢可知矣。接下來他就像在遊樂場玩打地鼠一樣,流星追月地把蛇狠狠朝地上抽打了幾下,順勢一把塞進瓶子,關上瓶蓋。那條蛇後來沒再動過。從此陳志偉被眾人待為上賓。
再有一次。所長和許博超、林家銘、劉宏德出外勤。凌晨收操的時候,車上多了一條臭青母以及一條龜殼花。臭青母長約兩公尺,龜殼花長約一點五公尺。兩條蛇都是在穿越馬路的時候被汽車壓到,因此帶回安檢所。偉哉劉宏德,他竟在下車察看的時候說了一句:「靠這是龜殼花ㄟ!這真的是龜殼花ㄟ!」接著不問生死,一把就掐住了頸部(唷呵,大家都知道打蛇要打七吋,真是聰明...),想不到蛇沒斷氣,後頭的身體迅速地纏繞住劉宏德的手,將之勒住。劉宏德被龜殼花的白目舉動激怒,烙下狠話:「碼的,你越勒我越不放,看誰先死!」,接著雙手齊上,用力捏著蛇的頸部不放。生平唯一怕蛇的所長嚇死了,旁邊趴著一條半死不活的兩公尺臭青母已經令他變色,劉宏德竟還帶著一條龜殼花上路,據說一路上所長都嚇得不想說話。因為蛇已死,回所後博超便將之投海。屍體隔日浮起,臭不可當。(後來博超知道要接哨的是最容易緊張的銘山,就把國旗的繩子解下,換上昏迷不醒的臭青母。然後在一旁抽煙,偷看他有何反應。果不其然,劉銘山睡眼惺忪地準備升旗,展開一天的工作,忽然發現繩子變成了蛇,大驚失色,連說話都變得結巴。當博超問:「啊你幹嘛不升旗?」時,銘山答道:「你..你們這樣我怎麼升旗...」)
耳聞一事:某組外勤將收操時,摩托車忽然故障。於海濱徐徐推行。時當清晨破曉,其中一人忽然發現雨傘節一條,和三人並肩前進。大驚失色,停步不前。另外兩人拼命問到底發生什麼事?停了半晌,他才指著一旁的同梯說:「剛才你腳邊有一隻雨傘節...」「蛤??真的假的??多大隻??」「碗口那麼粗,一點五公尺長...」他緩緩地說。
博君一笑:後機有蟒蛇盤據,原本只是傳聞。但有次有機動組新兵親眼目睹,眾人才相信是真的。據說兩條大蛇互相纏繞,盤在樹枝上,模樣似乎是在交配。兩條大蛇的重量把樹枝壓得吱呀有聲,這才吸引了原本在樹下抽煙新兵的目光。新兵飛報當時在場的中隊長,他當機立斷,下令眾人:「稍安勿躁!我去買網子,大家準備抓蛇!」須臾,中隊長手上拿著兩隻幼稚園孩童用來捕捉蝴蝶或沙灘螃蟹的細網回來,眾人見皆呆立。「中...中隊長,你這網子...在哪買的啊??這真的可以嗎!?」新兵不可置信地問道。「路口的釣具行啊!」中隊長理直氣壯地答。「我們可是要去抓蟒蛇ㄟ....你他媽拿兩支抓蝴蝶的網子來,是要呼隆誰啊...」沒抓到蛇不必提,事後在場的弟兄還這麼向同梯抱怨著。
- Nov 05 Sat 2005 23:53
三芝真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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